醉枕江山-第五百八十三章 烽火戲諸侯
更新時間:2013-07-04  作者: 月關   本書關鍵詞: 歷史小說 | 兩晉隋唐 | 醉枕江山 | 月關 | 醉枕江山最新章節 | 月關 | 醉枕江山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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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招蜂引蝶第五百八十三章烽火戲諸侯

一住非凡,精彩。

楊帆之所以要求盧氏族人禁足三年,考慮的也是這一次的南疆官員大清洗。他和盧家的仇是結定了,沒道理讓對方有機會更形壯大,能打擊一點是一點,何況南疆官員清洗本就是他制造的一個機會,讓盧家人從中獲益,他該多憋屈?

另外,就是因為他早已準備對付盧老頭兒的長孫姜公子了,這個計劃,他還在洛陽時就已經開始悄悄實施。只是當時他不知道姜公子的真正出身,雖然知道他一定是七宗五姓中人物,卻無法確定是哪一家。

如今既然知道他是盧家的人,當然要迫使盧氏閥主起誓:三年之內,他與盧氏子侄發生的一切沖突,盧氏復出后不得追究。這樣他就可以放開手腳與姜公子大戰一場,否則想跟一個千年世家為敵,把家小送到長安也不安全,怕是得把家眷全送到爪哇國去才行。

盧仲伽迫于無奈,只能與楊帆締結城下之盟。在盧太公來,只不過錯失了南疆邊荒地區的一些官位,對盧家的影響并不大,可他到死都沒有想到,這幾年恰恰是天下政局風云變幻的關鍵時刻,世家力量龐大無匹,沒過幾年就卷土重來了。

一步遲,步步遲!錯過了這一個機會,盧家的腳步永遠趕不上別人了。

在武則天打壓世家的短暫時期之后,世家力量很快便卷土重來,七宗五姓乃至他們的偏支旁系照舊充斥朝野,這是沒有辦法的,他們掌握著最優厚的教育資源,門中子弟本就才俊輩出,在朝堂上的人脈又是無比雄厚,“氣候”稍好一些,怎能不茁壯成長?

如七宗五姓中的崔氏,歷大唐一朝兩百多年。光是崔家就出了二十多個宰相,可是盧氏卻一直沉寂著、沉寂著,直到大唐中后期才漸漸恢復元氣,同為千年世家,在大唐一朝盧家擔任宰相級別的人只有八個。僅僅是崔家的三分之一。

其中最早的一個還是在距今九十多年以后。才短暫地擔任了一段時期的宰相。也就是說,楊帆今日一句話,讓這個千年世家足足消沉了百年。楊帆在人間一日,盧家就再無一人得以拜相。

這還不算。今日之因,不僅導致了盧家的勢力在七宗五姓之中一步步衰敗,在“繼嗣堂”的顯隱二宗里的勢力也是每況愈下。

到了五代末年,七宗五姓分崩離析,“繼嗣堂”卻依舊興旺的時候。盧家不得不鋌而走險,試圖鏟除其他幾大世家在“繼嗣堂”中的重要人物,以期掌控整個繼嗣堂,繼而利用“繼嗣堂”的力量重振家族。

結果計劃事敗,盧家被連根剪除,只逃走兩個少年,一個取名盧九死,一個取名盧一生,他們依舊不忘振興家族。最后,這對兄弟也命喪人手,巧的很,干掉他們的那個人也姓楊!(事見拙著《步步生蓮》)

追本溯源,一切緣由盡在今日。

如果盧仲伽早知道盧家答應這個條件會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。他寧可兩個嫡孫全都死了,甚至長房都死光了也絕不會答應,對于一個千年世家來說,沒有比這更殘忍的打擊了。

盧仲伽發完了誓。便放下手,平靜地向楊帆。他終究是一閥之主。事情已成定局,也不需要發無謂的怒火,那么做只能令人鄙視,倒是他的孫兒盧賓之依舊兇狠地瞪著楊帆,一副恨不得撲上去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的樣子。

“楊帆若是逼死盧賓之,他也就死定了,全家都死定了。這么做必會引來眾怒,七宗五姓沒有一個肯放過他。可如今這樣一來,盧家是面子里子全丟了,楊帆反而更安全,而且……他會得到七宗五姓其他六家的一致青睞……”

寧珂想著,用一種很有趣的眼神著楊帆。

這個家伙充分顯示了他的智慧和勇氣,當然,在芙蓉橋頭,他還展示了他的勇猛和超卓的身手。這樣杰出的子弟,世家中并不缺乏,但是世家子弟從小生活在一個個大圈子小圈子里,被一層層的規矩制度約束著,哪有一個可以像他這樣張揚,這樣的……

“有男人味兒!”

這四個字掠上心頭時,不知怎地,寧珂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燙,于是馬上在心里換了一個詞兒:“陽剛之氣!”

寧珂姑娘胎里帶來的毛病,體質天生虛弱,女孩子總是喜歡強大的男人,越是柔弱的女子越是如此,楊帆的狂放不羈、威猛霸道,寧珂很欣賞。

欣賞楊帆的又何止是寧珂姑娘,老而不死奸成了賊的李慕白李老太爺比她更欣賞楊帆,只不過他現在依舊癟著嘴,擺出一副與盧家同仇敵愾的勁頭兒來罷了。怒形于外,喜蘊于內,這可比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癱臉更厲害一些。

楊帆好象沒有到他的表情,還走近了去,很客氣地沖他笑:“柳徇天就在樓下,如果李太公和盧太公被他到,只怕他總能琢磨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,兩位老人家能否避一避呢?”

老頭兒怒氣沖沖地道:“你真有辦法瞞過柳徇天?那個小輩可是狡黠如狐!”

楊帆還是笑的很客氣:“晚輩試試!”

老頭兒狐疑地他幾眼,對盧老太公道:“走吧,這里是少年人的天下了,咱們兩個老頭子,且避一避去。”

楊帆笑吟吟地打招呼:“盧公子不能走,還要留下幫個忙。那八具勁弩,也請一并拿走,最好是丟到江里去,免得漏了痕跡!”

兩個老頭子沒理他,沉著臉向側廂走,楊帆轉身來到寧珂姑娘面前,一個長揖,彬彬有禮地道:“楊帆有一事,勞煩姑娘!”

寧珂本就長得精致,人又削瘦,巴掌大的一張雪白小臉,下巴尖尖,唯有一雙點漆似的大眼睛特別明媚,忽見楊帆向她走來,一揖到地。寧珂的一雙大眼睛不禁張得更大,訝然問道:“怎么?”

“哎呀,柳府君,你怎么來了?”

馬橋見到柳徇天,馬上露出一副比柳徇天還驚訝的樣子。

柳徇天四旬上下。白面微髯。面容清逸,只是一雙眼睛不夠有神,總是微微地瞇著,著就透著一種狡黠的味道。仿佛正在算計誰似的。其實柳徇天只是有些目疾,也就是近視,要瞇著眼才得清東西。

柳徇天身材相貌都很不錯,只有一雙不大的眼睛是五官之中最為遜色的,再這么習慣性地瞇縫著。眼睛就更小了,嚴重影響了他的氣質風度。

柳徇天瞇著眼湊近馬橋,一見他好端端的,明顯松了口氣,道:“馬旅帥,出了什么事,怎么連禁軍的鐵騎都出動了?柳某在衙門里聽說之后可是嚇壞了,這芙蓉院里有人造反不成?”

馬橋若無其事地打個哈哈,道:“哦!沒甚么沒甚么。只不過有一個不開眼的東西,與我家楊欽差發生了沖撞,我等身負欽差的護衛之責,自然聞訊出動。”

柳徇天呆了一呆,緊張地道:“沖撞?怎么個沖撞法?莫非有人要對欽差不利?”

馬橋道:“一開始也沒啥沖撞。后來就發生沖撞了。欽差來此赴宴,未曾帶著護衛,這才命人去通知下官,下官一聽這還得了。趕緊帶人來了,呵呵。現在已經沒事了。因為事情緊急,在下忘了跟府君打招呼,勞動府君跑這一趟,真是過意不去啊。”

馬橋這幾句話說的沒頭沒尾,柳徇天當然聽的不清不楚、不明不白,他瞇著一雙小眼睛,狐疑地樓上,再一把抓住馬橋的皮護腕,急聲問道:“究竟怎么個狀況,還請馬旅帥說個清楚。”

“咳咳,你把柳府君給急的,呵呵,這事吧,其實是這么回事……”

馬橋指手劃腳地說了一遍,柳徇天有些呆滯地放開馬橋的手,木然道:“就這樣?”

馬橋理所當然地點頭,道:“是啊!就是這么回事!”

柳徇天回頭了那些刀出鞘、箭上弦、殺氣騰騰、如臨大敵的龍武軍將士,再自己手下那些纓槍如林的長安官兵以及手按腰刀的長安府公差,用澀澀的聲音道:“柳某……上去!”

“嗒!嗒!嗒!”

柳徇天高抬腿,輕邁步,雙手提著袍裾,一步一步上高樓,等他爬到樓上一,就見楊大欽差坐在上席,神采飛揚,鼻孔朝天。旁邊坐著一個身段纖細的少女,巴掌大的一張瓜子臉,皮膚雪白如玉,五官明麗無儔,一雙溫柔的笑眸正凝注在他的身上。

左邊席上坐了一位黑袍公子,柳徇天認得,那是獨孤世家的家主獨孤宇。獨孤公子一臉無奈,正悶頭喝酒。

右邊席上坐了一位白袍公子,柳徇天也認得,那是范陽盧氏的盧賓之。盧公子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說不出的難,從他額頭暴起的青筋,就可以得出他在強抑憤怒,可他就是不敢發作。

這對“黑白無常”身后各有七八名侍衛,每個侍衛都兩手空空地站在那兒,猶如一群待宰的羔羊,在他們身后呈雁翎狀站著兩排軍中大漢,個個身著亮甲,手提橫刀,猶如森羅寶殿上的一群兇神惡煞!

柳徇天頰上的肌肉驀地抽搐了幾下:“欽差沖冠一怒,三軍兵發曲池,害得我不知這里出了什么天大的禍事才風風火火地趕過來,原來竟是欽差與人爭風吃醋!長安是鎬京故地不假,可你也用不著重演一出‘烽火戲諸侯’吧?” ( 明智屋中文 wWw.MinGzw.Net 沒有彈窗,更新及時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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